白峰溪“女性三部曲”中女性形象分析(2)
（一）方若明：表里不一的假象
白峰溪在她的“女性三部曲”之一《明月初照人》一剧中塑造了一个表里不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方若明。作为省妇联主任，方若明在工作中坚决反对世俗的“门当户对”和“买卖包办”式的婚姻，当她看见农村姑娘春幔对自己的婚姻不能自主时，便积极地为她奔走来争取婚姻的自由。然而她在自己家庭里面对女儿的婚姻时，对她们自己的婚姻选择却极力反对。虽然在工作中，方若明极度反对以身份、地位来考量婚姻，可是她却因小女儿的婚姻对象没有所谓的物质和地位基础，也就是“门不当户不对”而拒绝那个水暖工。这直接体现了她骨子里面仍然根深蒂固地受着传统婚姻门第观念的影响。同时，大女儿方玮的恋人竟是方若明昔日抛弃的情人——裴光，一封女儿的情信揭开了尘封在方若明内心三十年的青春往事：她当年怕影响自己的前途而服从“组织安排”，抛弃了有政治问题的裴光，嫁给了毫无感情基础却满足“门当户对”条件的现任丈夫。从这复杂的感情纠葛中可以看出，方若明自己本身既是世俗观念的受害者也是其文护者，她那所谓的爱情自由、婚姻解放的观念也只是徒有其表，经不起考究。白峰溪通过对母女两代人婚姻选择的描写，揭示了方若明自身表里不一的精神困境。而造成方若明人生困境的原因也是来自于自身和社会的双重影响：方若明自身性格懦弱胆小让她面对世俗的压力不敢坚持自我的爱情，而人性本质的自私又让她的婚姻选择多了功利化的道。同时，传统的中国式婚姻文化观念根深蒂固，世俗婚恋观念中对于门第和家世的看重也让方若明无从摆脱。于是，方若明就在自身个性与社会习俗的双重矛盾中陷入到了一种观念的悖论里：一方面认同现代婚姻文化，赞同爱情自由，显示出现代女性的开明自由；另一方面又极力抵制与干预，显示出保守与落后的思想。
（二）苏重远：不可调和的矛盾
在《不知秋思在谁家》一剧中，苏重远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苏重远观念中的落后因素让她和儿女之间矛盾重重。小儿子没有考上大学，靠自己经商赚钱，事业稳步上升，可她却觉得儿子没有出息，给她丢了面子。如她所愿，两个女儿都接受了高等教育，事业有成。可是大女儿认为婚姻让她有了束缚感，在遭到婆婆、丈夫和七大姑八大姨的指责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离婚，苏重远苦口婆心劝告却最终无果。在大女儿这里，苏重远的家长尊严第一次完全被击溃，无力控制女儿的生活轨迹，令她十分懊恼。二女儿事业有成满足了苏重远的虚荣心，但是在三十岁还未找到合适的对象，这又令她忧心忡忡。作者通过对两代人代际冲突的描写，表现了苏重远作为处在新时期的传统女性存在着浓重的传统伦理与情感观念。她因缺乏独立的女性自我意识，不能够理解儿女们在感情与婚姻关系中做出的选择，思想观念的落后是造成她自己苦恼惶惑的根本原因，其身上传统思文和现代女性意识之间的割裂使她陷入精神困境无法自拔。
（三）夏之娴：顾此失彼的烦恼
“女人不是月亮，不借别人的光炫耀自己。”[4]夏之娴是《风雨故人来》一剧中追求自我意识最强烈的女性。她是一个独立、自尊、自强的现代女性的典型代表，可实际上她的生活已经偏离了一个正常女性应有的轨道。她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事业上取得了较大成就却丧失了女性的自然特征，最终因事业与爱情的矛盾而与心爱的人分手，始终无法感受来自家庭的温暖。她的女儿彭银鸽同样不愿意因为家庭和婚姻而向新婚丈夫妥协，为了自身事业发展执意选择出国留学。可以说彭银鸽的生活轨迹是她母亲的一个翻版，事业在她们眼中才是实现人生价值的根本途径，于是她们沿着这条单行线越走越远。“女性三部曲”中的每一个女性都处在两难的抉择中，唯独夏之娴和彭银鸽有着坚定清晰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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