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作品很多。《故里三陈》中的《陈四》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篇。小说全篇四千多字,但是光迎神赛会的民俗风情描写就三千字有余。作者用了超过四分之三的笔墨来描绘赛城隍的场景,包括店铺准备、瓜果吃食、赛会玩艺和城隍老爷的仪仗。这其中又详细描写了高跷这一玩艺中的许多花样。这长段文字的层层积累,酝酿出一股浓厚的原始古朴的文化氛围。当气氛营造得差不多时,作者才短短一句话引出了我们的主人公,只有陈四一人擅长表演向大人。随后,作者又仅仅用数百字点出了擅长踩高跷的陈四挨打、大病、卖灯的结局。即使作者只是开头一句话介绍主人公的生平——是个瓦匠,且丝毫没有用笔墨刻画他的形象,但就是这样一个被浸泡在浓重的古朴风习之中的,令人觉得有些悲惨的陈四的形象却是呼之欲出。

无独有偶,《钓人的孩子》中有这样一段描写:“米市,菜市,肉市。柴驮子,炭驮子。马粪。粗细瓷碗,砂锅铁锅……每个人都带着一生的历史,半个月的哀乐,在街上走。栖栖惶惶,忙忙碌碌。谁都希望意外地发一笔小财,在路上捡到一笔钱。” 这描绘的是抗日战争时期,昆明大西门外的一幅民俗缩略图。这幅图由两段文字组成,第一段几乎用了非常直观的画面,选用了具有代表性的数个物件,从“物”、“色”、“味”几个方面,通过视觉、听觉、嗅觉等感官对街景作了形象鲜明的展示;而第二段是富有哲理意味的抒发,对街上行人的内心世界进行了穿透性的批判。这两段文字的组合,使得米市、菜市、肉市这些寻常民间地域小景染上了一层浓重的人情世态的氛围,字里行间灌注着一种略带讽刺的悲凉气息。他把“货币使人变成魔鬼”这种生活的意绪和感受投影在纷纷攘攘小街的直觉画面上,然后以一个胖小孩用钱钓人,而已经好几个人“上当”的简单的人物,来编织一个莫名的故事,实际上已经营造出一股人情凉薄的气氛。正是这种氛围中浓郁的民俗风情味道,使得汪曾祺的小说读起来十分的接地气,与这样的风俗进行亲切接触的平民老百姓读来也许更有感触。论文网

有人将汪曾祺的小说称为“文化小说”或“风俗小说”,因为读他的很多作品,都能感受到其小说中蕴藏着极具感染力的民情风俗,包括乡土和市井,都是汪曾祺信手拈来的取材。这样丰富的风俗材料不能仅仅从书本上获得。汪曾祺在《<大淖记事>是怎样写出来的》一文中说:“我从小喜欢到处走,东看看,西看看。放学回来,一路上有很多东西可看。路过银匠店,我走进去看老银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敲出一个用来钉在小孩的虎头帽上的小罗汉。路过画匠店,我歪着脑袋看他们画‘家神菩萨’或玻璃油画福禄寿三星……多少年来,我还记得从我的家到小学的一路每家店铺、人家的样子。” 在这里,我们发现汪曾祺从小就带着好奇心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并且通过文人的视角,将这些风俗积累转换成文字,转化成小说中的环境。我们可以看到民俗文化成了小说内容的底蕴。的确,汪曾棋的小说富含民俗文化信息,由此形成了他的作品独特的文化风貌。文化是富有生命力的,它可以不惧时间销蚀,在不同时代不同读者的心目中都能引起反响,这也是汪曾祺的小说如此经久耐读的原因之一。

(二)特殊意象营造空灵意境

在汪曾祺的小说中,他通常会借助一些特殊的意象来大力营造空灵的意境。而意象的选择与他的生活有关,与他的创作个性有关,与他老师的熏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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