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西游记》的诙谐之趣(2)
作者吴承恩极其善于运用游戏之笔来描写小说中一些激烈的打斗场面，因此小说之中诸如此类的戏剧性场景并不少见，在紧张激烈的打斗中出现让人意料之外的波澜状况，凶险之境与游戏之笔形成鲜明对比，紧张有趣，诙谐至极。再如作者对悟空与二郎神斗法的场面描写，并没有将其展现为你死我活的激烈搏斗，而是将其写得如孩童游戏般嬉戏打闹，趣十足。两人均神通广大，法力高强，七十二变难分高下。整场打斗妙趣横生，真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二郎神的每次变幻都是针锋相对，让读者不禁为悟空的安危捏一把汗，而悟空每次却都是在嬉笑玩闹中化险为夷，让人惊喜连连。
取经途中，师徒间的嬉笑逗闹也是小说精彩情节中的一大特色，但这种逗闹很多时候是不分场合的，即便是身犯险境，紧张危急之时，师徒间这样的调侃戏弄也是俯拾皆是。如唐僧被妖精抓入洞中逼婚，悟空浅入洞中搭救，即使是在这生死险境之中，悟空也不忘调侃师父即便他与那妖怪成亲，生下个一男半女，也好歹算是个和尚的后代，何必发愁想不开。这种喜剧元素的加入，有效的缓和了情节之中紧张的气氛，让读者在轻松幽默的格调中，感受到主人公乐观的精神，坚强的意志。
二、文字游戏中的乐趣
《西游记》中俏皮有趣，诙谐幽默的人物名称，也是戏谑之十足。作者在给他们命名之时也许并无太多深意，纯粹只是出于游戏的心态，但却给文章增添了不少风趣。正如朱光潜老先生所说：“有一种纯粹的文字游戏，着重点既不像谐在讥嘲人生世相的缺陷，又不像隐在事物中间的巧妙的凑合，而在文字本身声音的滑稽的排列，似应自成一类。”[3]
小说中就有颇多这样的文字游戏，将人物名称颠来倒去的玩弄，用文字声音的颠倒排列产生滑稽趣感。例如红孩儿手下的吹冰个小妖“兴烘掀”和“掀兴烘”、“云雾里”和“雾里云”还有“急如风”和“快如火”，作者将名字顺序如游戏般随意颠倒，便成了一个新名字，这种所谓的颠倒话是中国民间的一种常见的逗趣方式。而这种逗趣式的文字排列游戏在《西游记》中可以说比比皆是，譬如吹冰十二回作者分别用“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来为两个鱼精命名，陈士斌曾这么认为“奔波儿灞、灞波儿奔，肖其颠倒参差仓皇急之情状也。”[4]类似的还有第八十九回中作者将两小妖分别称为“刁钻古怪”与“古怪刁钻”，将次序稍作颠倒，显得俏皮有趣，更是将两小妖的性格特点表现出来，使小妖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不仅小妖如此，主人公悟空也常常在智诱妖精时变幻自己的名字如“孙行者”、“行者孙”、“者行孙”，稍作颠倒即成人名，让读者不禁为悟空的机智幽默，调皮可爱所折服。类似的还有悟空听小妖自称“小钻风”，自己便给自己编了个“总钻风”的名字，并且取得小妖的信任，让读者在感到眼前一亮的同时，不禁扑哧一下。这些相近的名称像是作者的随心之举，颇具游戏笔墨，不仅新颖别致出人意料，更是极大的增强了文章的喜剧色彩，使文章趣无穷，让读者沉浸在一片轻松幽默的阅读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