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李碧华小说中人物命运的悲剧性(2)
在李碧华的笔下，许仙不再是那个正直的儒生，转而成为一个贪婪、好色又懦弱的兽。 而当许仙被吓死，白素贞去偷仙药。许仙被法海劫走，白素贞去解救。与传统的白素贞与小青是主奴关系不同，李碧华给小青灌注了人性，添加了更多小青自己的性格，在作品中也有小青大量的内心自白。此时的小青，为姐妹两肋插刀。传统的白蛇传的故事其悲剧性在于白素贞与许仙的爱情悲剧，许仙与白素贞始终被雷峰塔隔绝。而在李碧华笔下，小青是整部作品的线索人物，也是小说悲剧过程的真正诉说者。小青在整件事中所处的边缘地位，令她一直被夺取话语权，无法表达自己的欲念，只能以荒唐行事。直到白素贞被法海收归钵中，她才真正的向全天下读者道出了这出悲剧的另一层悲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见许仙，抱头飞窜退过一旁。那么快，那么无情，那么可笑。”5此时，她失去了唯一的伴侣，也让她遭受了男权社会规约的致命打击，遭到男权社会的迫害，忍无可忍，终究动手杀了许仙。最终成为一个“异类”，半人半兽，孤独地在世上漂泊无依。 而白素贞的一生可以用“凄酸”二字来形容。从断桥与许仙相遇，和许仙成婚，再到金山寺舍命救许仙，被压雷峰塔千年整个事件中，李碧华笔下的白素贞自始至终只是一个文护丈夫的女人，她为爱情无悔的付出，怎料所托非人。即便她有救民于患难之中，临危不惧的大智慧。然而，想要做人世间一个平凡的妻子的愿望却终究无法实现，无论她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有多低，一地偏帮出轨的许仙，懦弱的许仙，对许仙的行为不断的忍让。无论她为许仙付出多大的苦难，她仍然只能带着被伤的遍体鳞伤的躯体，支离破碎的心在雷峰塔下孤独的生活千年。这样看来，李碧华笔下白素贞和许仙的故事似乎比传统的正典更添几分凄惨。 可是，在李碧华看来，这样的悲剧还不够令人痛的深刻。当白素贞千年后重出雷锋塔，她依然逃不出与许仙的窠臼，她依然会将自己打扮时髦去迎合这个男人。此时的小青，早已看透她的心思“如果那个是许仙的轮回，则她生生世世都欠他！”6白素贞生生世世和许仙、和许向阳、和他们的转世发生着同样的故事，历经同样的劫难，无法逃出命运的转轮，我们也能猜到同样的结果。她始终无法以一个平凡民妇的身份去和许仙白头偕老，永远无法回归本性，去单纯的看待事件万物，还要遭受许仙和小青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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