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治蕴含着太宰治的影子,叶藏的形象则完全脱模与太宰治本人,日本评论家解《人间失格》是太宰治“为自己写作的作品,内在真实的内容自叙体”[3]。确实,《人间失格》是太宰治自传体风格最突出的著作,主人公叶藏的一生正是太宰治人生的真实映射,太宰治在其中完整叙述了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的秘密,将自己与主人公叶藏重合,剖析自己的“罪”。在太宰治的心中隐藏着秘而不宣的抗议的呐喊,然而所谓的“积习”,即社会约定俗成的众人无罪原则却迫使叶藏认为错的依然是自己。叶藏内心的抗议是罪意识的反映,内心深处认为“有罪”,积习迫使想法改变则是指社会对于罪的放任,战后日本民众并没有认识到罪责所在,即使社会混乱,人心不古,大众却无“罪”意识,尤其是一手挑起战争硝烟的战争分子,一开始鼓吹战争,战败后立即宣扬民主政治,从未自我反省,更无丝毫罪恶感。太宰治借叶藏之口指出罪与罚应该是反义词组,笔者认为这正是太宰治的伟大之处。来,自|优;尔`论^文/网www.chuibin.com

罪与罚之所以互为反义词,是因为无罚处便有罪,社会的惯例是降罪于个人具体行为,这种行为恰恰无一例外都是超出社会道德规范行为之外的“违规”行为,而对原罪持宽容态度,尤其宽容大众荒唐的“无罪”意识,身处当世的“我”无法反抗,无力反抗,个人的罪得不到救赎,只能放弃抵抗,逐渐堕落,然而无法克服的罪恶感始终是煎熬,因此不管是叶藏还是直治亦或是太宰治都自愿受罚,即以自戕谢罪。

直治和叶藏的经历与作者本人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太宰治自发作为人类悔罪的代言人,通过描写战争对人的摧残和贵族阶级无法挽回的衰败,以及社会边缘人的颓废,对社会进行审视和批判。他就是这样一边面带忧愁地阐述罪孽,一边面带微笑地寻求惩戒。就像某些作品把世界光明化、简单化一样,太宰治的作品把世界黑暗化,准确说是聚焦于黑暗部分,所以通过它看起来世界就像只有黑暗一般,这样极端的叙述可以引起读者强烈的代入感,从而审视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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