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人间喜剧》中的“金钱”主题(3)
《苏城舞会》中的封丹纳伯爵的小女儿爱米莉是另一个金钱观念下的悲剧。她美丽大方、聪慧机灵，再加以父亲的声望和财富，一个美好的婚姻可以说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她一定要嫁给一个贵族，想要当尊贵的“伯爵夫人”，她发誓：“如果我不能成为一个法兰西贵族院议员的夫人，我宁肯终老在德•孔代小姐的修道院里。”[5]在一次舞会上，她终于遇到了符合自己要求的青年，可惜在一段时间的相恋之后，竟然发现她倾心的年轻人是一位小商人。于是她非常气愤，便嫁给了七十二岁高龄的老舅公，总算当上了心中的伯爵夫人。然而，愉悦的青春与美好爱情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泰纳说过“男方娶的是一套嫁妆和一付上等仪态；女方嫁的是一辆轻便的马车和两撇八字胡须，从而产生了独一无二的幸福家庭。”[1] 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在金钱的攻势下，贵族阶级的没落成为必然，再痛苦的挣扎也不能能改变社会的事实。犹如巴尔扎克对贵族阶级的同情，也在他现实主义写作下，不得不放弃。巴尔扎克狠狠地揭露了上流社会的疮疤，对人欲横流的世风痛下了针砭。正如恩格斯所说：“他的作品是对上流社会必然崩溃的一曲无尽的挽歌。”[6]金钱也在这个时代潮流下顺势成为新的主角和宠爱。
二、“金钱”——欲望的温床
胜利的资产阶级掌握了政权，取得了社会财富，但其血腥的发家史，着实令人心惊。在《人间喜剧》中，巴尔扎克成功地塑造了高布赛克、葛朗台、纽沁根三个暴发户的典型形象。虽然他们处在不同的时期，却有着相似的发家手段，冷酷无情、不择手段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在金钱欲望的支撑下，只要有一分的利益，他们就敢挑战道德和法律的底线。
（一）血腥的剥削者
高布赛克是《高利贷者》重的主人公，出生于大革命前的1740年，还未成年的他被就家人送到船上做了水手，在加勒比海附近岛屿生活了二十年，后来又去了美洲大陆，最后他基本上到过了世界各地。高布赛克的发家时间，前后历经了大约半个世纪，他剥削的方式比较单一，仅靠实物抵押的高利贷谋利，从不肯承担任何风险。律师德尔卫说到：“他爱金子就像爱自己的生命。”[7]高布赛克犹如一个游动的毒蛇，不停的去捕捉那些个走投无路而自投罗网的大小动物。只要是有利可图，他连蝇头小利也不放过，放高利贷，利息高达五分、十分、二十分，甚至五十分。
高布赛克不但贪婪而且非常狠毒。雷斯多伯爵因为妻子在外边奢侈无度，而自己又体弱多病，怕自己去世后妻子得到财产冷落自己的儿女，所以想把财产安排一个恰当的方式留下来。于是高布赛克就设下圈套，让伯爵把财产所有权转到了他的身上。又在伯爵去世后，利用伯爵夫人的失误明目张胆的霸占了全部财产。高布赛克放高利贷时心狠手吹冰，霸占别人财产时狡诈狠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死后，他的家当有一天不属于他，而归别人所有[8]。在《高老头》中，伏脱冷就说过，“你知道高布赛克是个了不起的坏蛋，会把他老子的背脊梁雕成骰子的家伙！”
（二）花样百出的投机者
葛朗台和高布赛克生活的年代大致相同，但他的狡黠却比高布赛克更胜一筹。他一方面利用婚姻做交易，在四十岁的时候娶了一个非常丑的妻子，并因此得到了三十万法郎的陪嫁；另一方面，利用风云变化的大革命乱局，放高利贷、搞商业投机，还倒卖黄金，搞公债投机，不择手段的去获取财富。只要是有利可图，样样都做。不仅“索漠城里的人个个都被他的钢铁股的利爪干净利索地抓一下”，就是整个巴黎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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