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理小说的乡土叙事分析以《李有才板话》为例(5)
赵树理的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有着鲜明特色的人物，每一个都是与众不同的，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这些人中，赵树理着力刻画了三种人物，第一种是诡计多端的封建地主，如阎恒元、李如珍。阎恒元是典型的恶霸地主，但是他比较“文明”，他不使用暴力，而是用“智慧”和农民做斗争。尽管他退居幕后，但其爪牙仍把持着村里的权利，实际还是他说了算。他十分懂得阴谋权术，无论形势怎样变化，他都能想出对付的办法，立于不败之地。他也懂得拉拢人心，小元、马凤鸣，原本是和他站在对立面上的人，他略施小计，就把这些人拉入自己的阵营里； “丈地”一节中把阎恒元的计划描写得那样的细致，对于农民的心理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样的人比金旺这些人更难对付。赵树理通过这些老谋深算的地主阶级，反映了推翻农村封建势力的艰巨性。而在丈地一节中，我们也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到赵树理塑造人物的独特手法：不孤立地描写一个人物，没有大段的对心灵上的深刻剖析，而是把人物放在一定的斗争中，通过对话和行动表现人物性格。第二种是有着反抗思想的新农民，比如小字辈人，这些人可以看作是“新的农民的集体形象”[8]。他们因为年轻，有着高涨的激情和冲劲，在斗争中起着先锋作用。他们积极地给小元拉选票，例数喜富的恶行，表达了他们迫切希望翻身解放的愿望；他们不怕骂老恒元及其走狗时被人听见，表现了他们坚持正义的坚定态度；当老杨出现的时候，他们感到自己的愿望有了实现的可能，便马上团结起来共同反抗。然而他们也有自身的局限，他们只有反抗的意识，却没有真正的理论指导，在斗争时积极批判地主阶级，却又觉得斗不过他们，在老杨同志的带领下，才真正为自身的解放抗争。从他们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消除农民头脑中的小农意识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同时也看到了农民主动寻求自身解放的希望。第三种是农民出身的、在领导下的能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干部，比如老杨。赵树理对这些干部并没有像刻画农民那样生动，却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类似于传统小说里的“清官”，有着公正廉明的品格，能够为百姓争得权利。老杨穿着普通农民的服装，为了了解村里的情况和农民的生活状态，他走到农民中间，跟农民一起劳动；他没有一点官架子，对农民亲切和蔼，对恒元一伙则丝毫不顾其情面。从老杨同志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能够支持并指导农民翻身解放，从他们身上，农民看到了能够真正在政治上实现当家作主的曙光。赵树理通过塑造这些农民形象，“真实地反映了当时解放区农村的基本现实状况。”[9]
赵树理的小说用农民习惯接受的方式，把民主革命的追求自由、民主的新思想传播到了广大农村，实现了传统文学和新文学的完美结合。他描写的故事、人物大多来源于他的现实生活，选取的都是在农村有代表性的材料，体现出了鲜明的现实主义特色。他用自己独特的思想和写作手法，创造出了真正属于农民的文学，用乐观向上的基调，在文坛上注入了一股清新的乡土风。无论赵树理处在怎样的环境里，也无论他遭受到怎样的灾难，他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为农民写作的精神绝不动摇。赵树理用他的“铁笔”，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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