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的咏物诗研究(2)
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此诗大约写于开元二十八、九年间，杜甫游齐赵归东都时，与《画鹰》诗一样，都是年青气盛之作，这是一首咏物言志诗。首联写其出身不凡，傲骨铮铮；次联写其峻健敏捷，颔联写其忠诚勇猛的品性；尾联期望骏马立功于万里之外，当是与房兵曹共勉之意。整首诗写得矫健豪放，沉雄隽永，凛凛有生气，反映了青年杜甫卓尔不群的志向与锐于进取的精神。活跃在诗中的胡马形象，既是诗人凌云壮志的写照，同时又是盛唐时代精神的缩影。元人赵汸和清人纪晓岚对杜甫咏物诗的刻貌得神作了深入的探讨。赵汸说：“前辈言咏物戒粘着皮骨，公此诗，前言胡马骨相之异，后言其骁腾无比，而词语矫健豪纵，飞行万里之势，如在目中，所谓索之骊黄牝牡之外者，区区模写体贴以为物者，何足语此。”[7]“所向无空阔”，把胡马奔腾万里的气魄传达了出来。“真堪托死生”，又传达出胡马的血性和品德。将马人格化，这里有着诗人强烈的主观色彩，有着诗人对未来充满信念的高昂乐观的感情波澜，这就是刘熙载在《艺概•诗概》里所说的“炼神”。但这些是以逼真地刻画马的骨相为基础的，若离开锋棱瘦骨、耳如削简的具体描绘，就谈不上取神。所以写咏物诗，既重视质，又重视神，取神离不开刻貌，必须形神兼备。
在杜甫的观念里，形与神是统一的。杜甫在创作实践中，力求从多方面体作品的神韵，使想象与直观、虚与实、形与神有机地统一起来。形神兼备形神统一的主张，在他的其它形式作品中也处处流露出来。如他的《画鹰》、《画鹘》，不仅具有金眸玉爪、长翮如剑的逼真外形，而且具有“侧目似愁胡”（《画鹰》）、“緬思云沙际”（《画鹘》）的神态，及呼之欲出，足令狡兔逃遁，乌鹊惊恐的森森杀气，形与神达到高度的统一。代表性的作品如《画鹰》：
素练霜风起，苍鹰画作殊。耸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
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
这是一首题画诗，作者借鹰言志，通过描绘画中雄鹰的威猛姿态和飞动的神情，以及搏击的激情，从而表现了自己青年时代昂扬奋发的心志和鄙视平庸的性情。此诗大概写于开元末年，是杜甫早期的作品。此时诗人正当年少，富于理想，也过着“快意”的生活，充满着青春活力，富有积极进取之心。诗人通过对画鹰的描绘，抒发了他那嫉恶如仇的激情和凌云的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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