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杜牧怀古咏史诗的讽谏艺术(2)
高文会隋季，提剑徇天意。扶持万代人，步骤三皇地。圣云继之神，神仍用文治。德泽酌生灵，沉酣薰骨髓。旄头骑箕尾，风尘蓟门起。胡兵杀汉兵，尸满咸阳市。宣皇走豪杰，谈笑开中否。蟠联两河间，烬萌终不弭。……因隳画一法，且逐随时利。流品极蒙尨，网罗渐离弛。夷狄日开张，黎元愈憔悴。邈矣远太平，萧然尽烦费。至于贞元末，风流恣绮靡。艰极泰循来，元和圣天子。元和圣天子，英明汤武上。茅茨覆宫殿，封章绽帷帐。……只云徒有征，安能问无状？一日五诸侯，奔亡如鸟往。取之难梯天，失之易反掌。苍然太行路，剪剪还榛莽。关西贱男子，誓肉虏杯羹。请数系虏事，谁其为我听？……往往念所至，得醉愁苏醒。韬舌辱壮心，叫阍无助声。聊书感怀韵，焚之遗贾生。
全诗亦诗亦史，夹叙夹议，表达了二十五岁的杜牧对朝廷的软弱，藩镇林立，民生凋零，的深深忧虑之情。全诗文韬武略，展现了年轻杜牧的意气风发，诗中文字犀利，对晚唐现状毫不留情的抨击，体现了杜牧这一时期讽刺风格。
2.幕府时期，讽刺艺术发展期
大和二年（828）到开成四年（839）这十年时期是杜甫的幕府生涯。大和二年（828）春，二十吹冰岁的杜牧在洛阳以第五名的成绩及进士第，因之前受沈传师的关照，入其幕府外放江西。大和四年（830）年随沈传师于宣州任职后于大和七年（833）应牛增儒之邀入幕，于大和九年（835）赴长安任监察御史，因“甘露之变”为保全身，所以因病“分司东郡”。开成二年（837）到开成四年（839）杜牧因其弟眼疾，请假超百日，辞洛阳官职。向崔郸求入幕。
由此可见杜牧辗转幕府的这十年，刚刚好是杜牧转入中年的十年，也是生命最宝贵的十年。这十年生活在中南部的杜牧生活相对悠闲，在诗歌的创作上越发得心应手，十年稳定的生活中杜牧的诗歌创作虽然不多，但是却是杜牧诗转向成熟发展的重要十年。十年的时间里，杜牧所效之人大多礼贤下士，外加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杜牧在游戏山水的同时也暗自神伤，即排遣思乡之愁，也表达了自己彷徨伤神的愁苦。在创作过程中，渐渐少了些意气风发，多了些圆润。以景物为基础，在抒发情感的同时，夹叙夹议，融情于景，借景议论，初具个人风格。在诗歌中往往用最少的字数描写出纵横时空之感，如《扬州三首》：[2]
其一
炀帝雷塘上，迷藏有旧楼。谁家唱水调，明月满扬州。骏马宜闲出，千金好暗游。喧阗醉年少，半脱紫茸裘。
其二
秋风放萤苑，春草斗鸡台。金络擎雕去，鸾环拾翠来。蜀船红锦重，越橐水沉堆。处处皆华表，淮王奈却回。
其三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天碧台阁丽，风凉歌管清。 纤腰间长袖，玉佩杂繁缨。 柂轴诚为壮，豪华不可名。 自是荒淫罪，何妨作帝京。
本诗是有感于隋炀帝的奢侈淫逸，在游览了隋园，斗鸡台等地之后写下此诗。由诗可见，杜牧已经少有了当年的直言议论，意气风发。三首诗不见议论，可无论哪一句似乎都可以看出杜牧的拳拳之心。今夕之间的对比，明月依旧是明月，可是却照不到隋朝的享乐；同样的，今人的享乐也是古人的享乐，可想而知，古人的昨天就是今人的明天。用仅仅四十个字诠释了两个朝代的命运，杜牧于诗歌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创作方式，那便是今景古景相融合的一种时空错乱感，让人置身时空的大洪流中，以史为鉴，勉励自身。
其次，诗中各种贵重的奢侈品写尽前朝繁盛，可一句“淮王奈却回”则深深的表现出了杜牧对于安于享乐的嘲笑与讥讽，淮王既是古人也是今人，杜牧以身为史，用古人的视角来抨击今人，一种浓浓的哀叹和深深的自责在充满历史厚重感的四十个字中展现出来，让人窒息，也为之感动。同样的，杜牧作为士人更秉承了士人的傲骨，“自是荒淫罪，何妨作帝京”更是展现了对当权者无情的嘲笑与讥讽。这段时期内，杜牧逐渐摸索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讽谏诗歌之路，是杜牧诗歌的发展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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